“你是天元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,來應聘特別助理的崗位?”

翟雙白注視著面前的面試官油光發亮的禿腦門,他已經為難了她十多分鐘了。

“翟雙白,這個名字好熟悉...”那面試官翻著面前的簡歷:“你一個打贏過這麼多官司的大律師來做總經理助理,我不理解。”

“您不需要理解。”翟雙白淡淡道:“試用期內我能勝任就行了。”

“術業有專攻,你官司打得好,不代表會做助理。”面試官將簡歷丟給翟雙白,她躲避不及,剛好砸到了她的頭上。

簡歷掉在了地上,翟雙白忍著痛俯身去撿,這時一只手伸過來撿起了簡歷。

她直起身來,一張干淨的,漂亮的,帶著和煦笑容的臉出現在她面前。

“給你,哦...”他忽然緊皺眉頭:“你的額頭..”

“你把這位小姐帶去我的辦公室。”男人對身邊的秘書說。

翟雙白坐在他寬大的辦公室裡,聽著他在外面怒斥著面試官:“你就這麼對待求職人員的嗎?”

她端坐著,後背挺得筆直。

男人的腳步聲走進辦公室,手裡還提著一只藥箱,抱歉地在她面前蹲下來。

“翟小姐是嗎?不好意思,稍後我會讓他給你道歉。”

“沒事,我是來應聘的,如果歉意能變成職位,我感激不盡。”

男人從藥箱裡找出碘酒藥棉,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傷口:“你可以告訴我,為什麼你一個大律師要應聘助理的崗位?”

“如果您關注過半年前的法制新聞,就會知道那場著名的縱火案的受害者,是我的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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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一驚,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惜:“那你...”

“因為操作違規,仇家尋仇,我的律師執照也被吊銷了。”翟雙白語氣平淡的不像是在闡述自己的事情:“我需要工作,救我在火場裡唯一幸存的養妹。聶先生,請你給我這個工作,我能做的很好的。”

男人看她片刻,向她伸出手:“歡迎入職,翟助理,我是聶予桑。”

“謝謝聶先生。”翟雙白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:“剛才我聽見您的行政秘書說,十分鐘後您有一個會議。”

聶予桑笑了:“我想,你一定是一個很好的特別助理。”

翟雙白抱著資料跟聶予桑去會議室,今天她會在會議室裡見到聶家七子。

也看到了一場鬧劇。

當眾人陸續進會議室,圍著會議桌坐的滿滿當當,最後一個進來的人竟然沒有座位。

翟雙白立刻去找有沒有多余的椅子,一個嘲弄的聲音從桌邊傳來:“野種就不需要椅子了吧?站著旁聽也是給他臉了!”

“老五,你別太過分,別野種野種地叫,我覺得他是雜種...”

“哈哈哈...二哥,你更過分...”

翟雙白向那人看去,他站在門口,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整個門口堵滿了,也堵住了來自外面的陽光。

最終,這場鬧劇由聶予桑淡淡化解:“好了,開會。”

但,自始至終,就連溫柔謙和的聶予桑都沒說給他搬一把椅子。

翟雙白默默地起身,將自己的椅子讓給了男人。

男人並沒跟她道謝,她在眾人的冷眼中開完了整場會議。

整理文件的時候,一個男人冷笑著出現在她身後:“老七的新助理?”

翟雙白轉過身,面前這個看上去囂張跋扈的年輕男人是聶家五子聶天奕。

她禮貌地打招呼:“是,五少您好。”

“看來你知道我們誰是誰?那你就要搞清楚剛才你把椅子讓給了誰!”聶天奕指了指她的鼻子:“別亂做好人!”

“五哥!”聶予桑走過來擋在了翟雙白的面前:“她今天第一天上班,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
“所以,我才讓她知道。”

“好了五哥。”聶予桑語氣淡然:“別為難她。”

“呵。”聶天奕大笑起來:“你好命啊,那個助理,我們老七是咱們聶家的謙謙公子,你運氣真不錯。”

“五哥,爸讓你去他辦公室。”

聶天奕頓時就慌了:“爸找我干嘛?老七,你幫我擋一下,求你。”

他倉皇而逃,聶予桑抱歉地跟翟雙白說:“我五哥就是這樣的性格,你別在意。”

“不會。”

這時,秘書過來敲門:“七少,紅豆小姐來了。”

翟雙白抬頭,一個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,長發披肩,明眸皓齒。

“予桑。”她笑意吟吟地走過來,薄如蟬翼的雪紡長裙下,翟雙白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。

“你怎麼來了,今天這麼熱。”聶予桑立刻拉開椅子讓女子坐下。

“給你送湯啊。”叫紅豆的女子笑著仰著臉,撒嬌地開口:“今天煲了敗火湯。”

聶予桑打開了紅豆帶來的保溫桶,一抬頭看見了翟雙白,笑著跟她說:“一起喝一碗?”

她立刻說不用了,退出了聶予桑的辦公室。

行政秘書帶她去食堂,一路上喋喋不休:“剛才那個女的是我們七少的未婚妻,她才好命呢,就是一個修車工的女兒,可遇上了我們七少,現在又有了七少的孩子,這一下子就鯉魚躍龍門嘍!”

秘書不勝唏噓:“嘖嘖,七少本來就是聶家最受寵的兒子,現在又第一個生孩子,那孩子可是聶家的長孫,相當於太子的地位!”

忽然,從後樓梯口閃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,嚇得秘書立刻噤了聲,當看清楚對方,秘書頭一低,蚊子哼一般哼出幾個字:“四少。”

對方也沒跟她說話,甚至都沒多看她們一眼,就徑直從她們身邊走過去了。

秘書回頭確認男人離開了,縮了縮脖子道:“我們七少是雲,剛才那個人就是泥,你敢相信嗎,他們倆長得一模一樣!可是,在聶家的地位卻是千差萬別!”

翟雙白初來乍到,不知道的太多了,她默不作聲只管聽著。

秘書冷哼一聲,繼續往前走:“他就像幽靈一樣,神出鬼沒的,真是同人不同命啊,都是聶家的兒子,他卻是個例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