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s市最為奢靡的銷金窟,帝宮酒店。

男人從黑色賓利車下來,深棕色的牛津皮鞋一塵不染,兩名侍者恭敬地隨在身後。

最頂層的總統包間裡。

沈若初瑟縮地坐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,雙手緊緊攥著被角,從進來酒店那一刻,她的眼前就被覆上一層黑絲巾,她看不見他,他也不會記得她的樣子。

門外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沉沉腳步聲越來越近,她卻生出了臨陣逃脫之心。

“為了救秀珍姨,沈若初,你必須忍。”

不管進來的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,還是猥瑣的中年男人,她都必須承受,經過這一晚,為他生下一個孩子,一切都會過去的……

她需要錢去給養母換心髒,她不能慫……

不能……

“嘀”的一聲,房間門忽的被打開——

一身剪裁得當的西裝將男人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愈發修長,他眼角微微一抬,渾身散發著疏離而不可侵犯的氣息。

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松了松領帶,懶懶地打量著蜷縮在大床上的少女。

“害怕?”

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如玉石撞擊,意外地悅耳。

沈若初發白指尖緊攥著身下的被角,下意識地往後挪。

可面前仿佛有座巍峨大山壓著,她避無可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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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見狀,冷清一笑,開口:“躲什麼?”

沈若初的嘴唇囁嚅著,卻好一會兒也說不出話。

“乖,跟著我就好。”男人低聲道,語氣竟出奇地多了一絲溫柔。

沈若初的大腦一片空白,她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麼度過的。

沈若初再次醒來的時候,那個男人早已不在,她被接到了男人所住的別墅,美曰其名為休養待產。

她以為,她很久都不會再見到那個男人,卻沒有想到,第二天,他便再次出現在了她的房間。

因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,他一得知他的到來,便條件反射性地有些恐懼。

難道,他還要再來一次嗎?

他穿著深色的長風衣,周身似乎都帶著深冬的寒氣,一進來房間,見她像只受傷的小兔子窩在沙發角落裡,他的表情松了松,走到她身前。

敏銳地感覺到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和向她走近的腳步聲,沈若初吸了一口氣,雙手悄悄握緊。

“你,你要干什麼……”

“你說呢?”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……

就在沈若初惶惶不可終日,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時,那一個早晨,驗孕棒裡的兩條橫杠改變了一切的軌跡。

那天晚上,男人照例在夜晚來到她的房間,便聽見她一字一句地道:“我已經懷孕了。”

他的動作一頓,隨即便聽出她話裡的拒絕和隱藏的欣喜。

欣喜什麼呢?她終於懷上了,終於可以擺脫他了。

他的臉色驟地一變,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,一臉無所謂地松開了她。

“那恭喜你。”他沒有多言,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,“砰”的一聲,門被摔得震天響。

九個月後……

婦科產房裡,一聲洪亮尖利的嬰兒叫聲傳來,沈若初懷胎十月的孩子,終於呱呱墜地。

她被推出產房的時候,看見那些圍在門口的管家和醫生,卻獨獨沒有再看見那個男人。

自那一天後,他再也沒有出現過,想來也荒唐,從始至終,她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。

而他,應該沒將自己當做什麼吧……

這一切,終於要過去了,沈若初累得閉上眼,意識混沌前,她這樣想。

她甚至沒認真地看過那個孩子一眼,大腦就陷入了無盡的空白……

手術室。

“夫人,已經按您的要求……她現在失去了記憶。”醫生摘下口罩,對那個散發著貴氣的婦人說。

婦人點點頭,“那就好,免得日後再和我兒子扯上關系。”

“只是……”醫生猶豫了片刻,“現在還不能確定,記憶什麼時候會恢復。如果有一天她記起這一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