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蘇淺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,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震驚。

曾幾何時她跟薛安打過一次,當時的薛安雖然厲害,但雙方之間的差距遠沒有這次這麼大。

這已經是赤裸裸的碾壓了。

她緩緩轉過身來,看著面帶笑意的薛安,良久沒有說話。

薛安也沒吭聲。

這種異樣的沉默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, 然後就聽沈蘇淺輕聲道。

“剛剛那一劍就是你全部的實力麼?”

薛安點了點頭,“沈姑娘說的很對,既然我答應了跟你比試那就應該出全力,否則就是對你的極大不尊敬!”

沈蘇淺深吸一口氣,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你很強,甚至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大許多倍, 但我是不會認輸的!”

“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,下次失敗了還有下下次,總之我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你,證道劍道至尊!”

說這番話時,沈蘇淺的眸子中似有火焰在燃燒。

那是沈蘇淺的執念。

薛安並無任何嘲笑之色,反而面現敬意。

“好,我等著你,而且隨時奉陪!”

沈蘇淺點了點頭,轉身就要走。

正在這時薛安突然說道:“沈姑娘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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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?”沈蘇淺停住腳步,轉頭看向薛安。

薛安微微一笑,“我記得你也無處可去,不如留下來一起喝杯酒吧!”

沈蘇淺本以為薛安叫住自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宣布,結果卻是邀請自己喝酒。

她的目中不禁現出一絲茫然之色。

“呃……這……。”

“哎呀我知道你是打算回去刻苦練劍,好堂堂正正的擊敗我, 可事情也不能急於這一時啊!”薛安笑道。

沈蘇淺本想拒絕。

因為她很不喜歡熱鬧的場合。

她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,然後老老實實的練劍。

可看著薛安臉上的笑容, 沈蘇淺突然感覺心底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。

業已被塵封,或者說被刻意遺忘的記憶逐漸浮現。

當初跟劍宮之主厲景行的那一場大戰, 自己一招惜敗, 最終劍心破碎。

就是他將自己抱在懷中, 陪著自己走完了最後一程。

雖然時隔多年,但直到現在沈蘇淺還記得薛安那個溫暖的懷抱。

猶記得那時候自己將自己的本名告訴了他,甚至還將自身劍心所化的小劍也一並送給了他。

而在這次重生之後,沈蘇淺一直刻意阻止自己去想這些事。

因為她害怕!

害怕自己沉溺於感情之中。

她一直深信一點,那就是劍修一旦動了感情那手中的劍就不再純粹了。

這也是上一世自己為什麼會敗的原因所在。

以情化劍雖好,可終歸是要差上一籌的。

可這次面對薛安的邀請,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在,只能渾渾噩噩的跟隨著薛安來到飯店之中。

直到她端起酒杯並喝下一口酒後,心中才莫名的升起一個念頭。

其實……偶爾放縱一下也挺好的!

比如現在。

不算太大的飯店被兩張並起來的大桌子擠得滿滿當當。

人們圍坐起來,高談闊論,推杯換盞,笑語晏晏。

這種熱鬧的氛圍令沈蘇淺心中一直緊繃著的一根弦逐漸放松下來。

而與此同時,眾人也在悄悄打量她。

畢竟剛才她還劍拔弩張,而且煞氣驚天。

沒想到轉眼間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喝起酒來。

尤其當她安靜下來時,看上去就跟一個乖巧的鄰家女孩一樣,完全沒有半點之前的煞氣。

狐夜偷偷衝薛安豎起大拇指,那意思是說還是哥們你牛X啊!

剛剛還打得要死要活的人轉眼間就被你忽悠過來,看來你的魅力當真不可小覷。

薛安自然明白狐夜這個家伙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, 他也懶得理會。

實際上他叫住沈蘇淺也是有原因的。

他准備這幾日便起身前往天外天。

畢竟當初可是答應岳十方還有岳清歡兄妹的, 等事情辦完之後一定要回去。

而若是回天外天的話,這沈蘇淺自然也要帶著。

因為天外天中可是還有沈蘇淺的家族存在的。

沈家在當初自己於天外天中對付東皇太一的時候也是出過力的,所以沈蘇淺跟沈家的這段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了。

不過這些都是薛安內心的想法,暫時還沒有對沈蘇淺透露。

而也就是在這時,就見想想念念湊到了沈蘇淺近前,滿臉好奇的打量著她。

之前想想念念不是偷酒喝醉了嗎!

薛安哭笑不得,只好以靈氣替二人祛走了酒氣,這才讓她們兩個小丫頭清醒過來。

否則就憑她們喝得那點量,至少要大醉三天!

而在恢復清醒之後,兩個小丫頭僅僅老實了一會就又開始作妖。

沈蘇淺自然也注意到了想想念念。

說起來她們之前還是見過面的。

不過那要追溯到很早以前了。

沈蘇淺驚奇的發現,盡管這麼多年過去了,但兩個小丫頭卻沒有太大的變化,除了高了一些外,其他都與當年一樣。

“沈姐姐,你真的打敗厲叔叔了嗎?”想想問道。

兩個小丫頭自然也是認識厲景行的。

在她們看來厲叔叔雖然沒有爸爸那麼厲害,可也很強了。

沈姐姐這麼嬌弱漂亮,怎麼可能是厲叔叔的對手?

沈蘇淺一笑。

對這兩個小丫頭,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,因此俯下身輕輕捏了捏她們兩個的臉蛋。

“是啊!”

“哇,沈姐姐你好厲害,那你能不能教我劍法呢?”念念言道。

“你要學劍法?”沈蘇淺一愣。

“是啊是啊,你看我還會一點呢!”

說著念念手掐劍訣,居然真有一絲微弱的劍氣在指尖縈繞。

沈蘇淺有些錯愕的看了不遠處正在喝酒的薛安一眼,忍不住問道。

“那你為什麼不讓伱爸爸教你呢?要知道你爸爸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劍客了!”

卻沒想到念念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。

“不行的,爸爸說女孩子學什麼舞刀弄槍的啊,而且他也舍不得讓我受苦,就連這點劍法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呢!”

“自己琢磨出來的?”沈蘇淺大感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