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冬,寒風肆無忌憚拍打著窗戶。

七星級酒店總統套房,上演著一出火熱旖旎的戲碼。

“唔……”

姜淺抱著身上男人健碩的腰肢,身子半弓,齒間溢出細碎的低吟,像痛苦,又像愉悅。

腦子裡回蕩著同父異母姐姐送她進來時,說的那些話——

“聽說你那個狐狸精媽得了肝衰竭要死了?”

“想救她?可以,幫我給陸先生生個兒子。”

“如果不是我子宮受損,這種好事怎麼也輪不到你頭上。”

十八歲的姜淺,因為一份匹配姜媽媽的肝源,答應獻出自己的子宮,替陌生男人生一個孩子。

……

身上男人的體溫高的駭人,猶如火種,吞噬她的肌膚和理智。

姜淺疼了整整大半夜,在情海中起起伏伏,直到後半夜,野獸般的男人發出一聲低吼,扼住她的肩膀將她甩開,疲憊地陷入了沉睡。

姜淺強忍著雙腿間的酸澀,掀開被子下床。

男人很強悍。

她落地的那一瞬,身體虛晃,差點沒有站穩。

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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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傾瀉進來,她看的不太清楚,隱約只能窺見深邃的輪廓,年輕健碩的身軀,床單上星星點點的紅,仿若盛開的紅梅。

姜淺咬著唇,快步出了房間。

門外走廊的角落裡,一個與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早已在等候。

見姜淺出來,女孩立刻上前。

“事情辦妥了麼?他沒發現什麼吧?”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帶著焦急和緊張。

“一直都關著燈的,而且他被下了藥,應該什麼都沒發現。”姜淺扶著牆,撕裂後的身體快要站不穩:“那我媽媽的手術費……”

“等你懷了孕,自然會給錢,你最好是祈禱一次就能中。”女孩松了一大口氣,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撥弄著耳邊碎發,目光忽然注意到姜淺脖頸上那些惹人嫉恨的吻痕,鄙夷地瞪著姜淺:“跟你那個媽一樣,人盡可夫,賤!”

姜淺握緊拳頭。

如果不是因為孫琅的欺騙,她媽媽怎麼會……被小三?

孫瑩瑩冷哼一聲,推開套房的門,貓著腰走了進去。

套房門被關上,姜淺的視線被阻隔。

她在心底無聲地祈禱。

她今晚,一定要懷上那個男人的孩子……

這樣,媽媽就有救了。

一個月後。

姜淺辦理完休學手續,在醫院照顧姜媽媽。

胃裡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惡心感。

“嘔——”

她丟開正在為姜媽媽整理的床單,捂著嘴,快步衝進了洗手間,一陣干嘔。

“淺淺,你沒事吧?”柳蔓芸臉色蒼白地跟過來:“是不是吃錯東西,胃不舒服?”

明明才四十出頭,卻已經身形佝僂耳鬢銀白。

她擔憂地輕拍姜淺的後背。

“我……”姜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,慌張地解釋:“我沒事,只是早上受涼了,對不起媽,我去掛個號,今天讓護工阿姨照顧你。”

“要不要媽陪你一起去?”

“不用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
匆忙說完,姜淺奪門而出,去了公共洗手間。

關好隔間門,她從包裡取出驗孕試紙。

自從那晚酒店一夜旖旎後,她提前買好了測試紙。

檢測過程很簡單。

試紙很快呈現紅色。

心底松了口氣,姜淺心有惴惴地撥通了孫瑩瑩的手機。

“……那個,我懷孕了。”

——

時光流逝,大半年後。

晨起,姜淺撫著高高隆起的小腹,從陽台看向窗外晨曦景色。

她已經被囚禁在這幢郊區別墅整整八個月。

為了不讓孩子的父親發現端倪,也為了讓姜淺能安心養胎,這半年來,她手機被沒收,除了每個月能定時和柳蔓芸聯系外,徹底與外界斷了聯系。

“姜小姐,私人醫院已經安排好剖腹產。”照顧姜淺的女保姆如往常般來檢查姜淺的情況:“一會就送你過去,你准備好了麼?”

姜淺靠坐在沙發上,能清晰地感覺到寶寶在她體內成長。

“好。”

她點頭。

再不舍,也終究是要分開的。

……

躺在手術台上。

護士給姜淺注入麻藥,但她抗麻藥性比普通人強一點,麻藥的份量不夠,姜淺能感覺到腹部被剖開孩子被取出來的整個過程。

她的孩子,一場起源於交易的孩子,原以為生完孩子拿到錢就兩不相干了,可真的到了骨肉分離的這一刻,姜淺又後悔了……

“病人還有意識,護士,再打一針麻藥。”醫生看到姜淺的眼淚,冷硬地吩咐道。

又一針麻藥被注入體內,頭頂的白熾燈光由明到暗。

姜淺徹底昏睡過去。

恍惚中,她像是聽到了孩子的哭聲。

嚎啕的,響亮的,越來越遠……

幾個小時後。

再醒來,姜淺躺在病床上,小腹平坦如初。

“我的孩子!”

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。

傷口被牽動,疼得她臉色煞白。

“姜小姐你醒了?”護士在一旁,忙道:“你別亂動,你剛動完手術……”

“孩子,我的孩子呢?”姜淺如救命稻草那般緊緊抓著護士的手,顧不得被撕裂的傷口:“讓我看看我的孩子,求求你們了,我就看一眼好不好?”

“你的孩子被家人抱走了,別擔心……”護士正安撫著,突然感覺姜淺身體高熱,驚恐地說:“天啦,姜小姐,你發燒了!我去叫醫生過來……哎,你怎麼下床了?你現在很虛弱,不能亂跑……”

護士的話音未落,姜淺已經衝出了醫院。

她的孩子,她甚至還沒有看一眼……

孫瑩瑩要把他帶去哪裡?

她會怎麼對他?

八月的天氣,炎熱異常。

柏油馬路被烤的像變了形。

姜淺剛走到斑馬線邊,一道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聲音傳來。

砰——

豪車從側面路口疾馳而來。

姜淺閃躲不及,瘦削枯槁的身子被狠狠撞飛,如拋物線墜落。

後腦磕到景觀樹下的石子,鮮血滴答滴答砸在地上,迷離的視線裡,看到從黑色世爵車內下來一道頎長的身影。

男人一襲手工西裝,被熨燙得不起一絲褶皺。

锃亮的皮鞋,映入眼簾。

“救……救我的……孩子……”姜淺青紫的唇艱難地吐字,指尖觸碰到男人的鞋尖,光可照人。

輪廓深邃的英俊男人居高臨下,眉峰微蹙了下,轉瞬略一彎腰將她打橫抱起。

身側的郭特助望著男人的動作,暗暗吃驚。

陸總平常不近女色,今天竟然抱了這個突然橫衝出來的女孩?

“陸總,華盛醫院剛傳來消息,孫小姐生了一對雙胞胎。”郭特助一邊提醒著,一邊打算伸手去接抱姜淺:“這個女孩交給我來處理就好。”

男人側身避開郭特助的動作,聲線性感:“不必,我來。”

姜淺被送進醫院。

空氣悶得發慌,她靠在男人結實炙熱的胸膛,很想看清男人的長相,可眼皮沉重地往下墜,最終眼前一黑,又昏了過去……

再醒來,已經是一天後。

疲憊虛弱地睜開眼簾。

“你醒了?”一道男聲從病房中央傳來。

順著聲源看去,病床對面坐著一名挺拔的身影,薄唇微抿,氣度非凡,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魅力。

“你是誰?我……怎麼會在這裡?”姜淺捂著快要炸裂的腦袋,秀眉擰成一團,發現自己渾身是傷。

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,稍稍動一下,身體就像要被撕裂,疼得她冷汗涔涔。

頭也好痛……

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……

之前發生了什麼?

男人直視著姜淺,看不出她在演戲:“剛才在醫院門外的分岔路口,你忽然衝出來,我的車撞了你。”

“車禍?”

姜淺拼命回憶,始終記不起來有關剛才的一切。

“嗯。”男人起身,原本還算寬敞的病房頓顯逼仄,他凝視姜淺的眸色加深,浸染著咄咄逼人的氣勢:“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?”

姜淺抬眸望進男人深邃的黑眸中。

男人氣質卓絕,五官冷硬英俊,雕刻般完美,鼻梁高挺眼線狹長,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壓迫。

姜淺不由自主怔了一下。

“你是肇事者,我是受害者,我不覺得我們在這次車禍之前還見過。”換言之,別想裝作搭幾句訕,就能減免責任。

男人冷冽的眸子閃過一抹厭惡,取出一張名片和支票一起遞給姜淺,手指骨節分明:“有需要可以再聯系我。”

“我會的。”害她成這樣,他休想撇清干系!

男人不耐地離開病房。

病房門口,郭特助正在打電話。

“陸總。”見男人出來,他捂著聽筒,焦急地示意道:“孫家和老爺子分別打來好幾個電話,問你什麼時候去醫院?家裡其他人都已經到了,就差你一個。”

男人從西褲兜裡拿出干淨的濕巾,仔仔細細地擦拭修長的手指。

仿佛要擦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。

十幾秒後,濕巾被扔進垃圾桶。

猶如男人對姜淺的認知,被徹底遺忘。

男人薄唇微掀,聲音沒有任何起伏。

“馬上到。”

姜淺在男人走後,腦袋越來越重,似有無數噪音嗡嗡作響,疼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滾。

“疼……頭好疼……”

醫生立刻送姜淺去拍了腦部ct,得出結論,因為車禍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,剛好是最近大半年。

十個月的記憶,瞬間蒸發。

【作者題外話】:初來乍到,小仙女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。

木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