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思說著,不自覺的眼紅了眼眶。

她拼了命的抬起手,想要擦干淚珠。

但實在太累了,努力了好幾次,還是沒辦法將手舉起。

她有些害羞的把臉撇到一邊,把淚水用枕頭蹭干。

故作輕松的笑著開口:

“哎呀,真是的。”

“以前都決定好,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和大家說拜拜,一定要笑嘻嘻的,可真到這個時候,卻怎麼都忍不住。”

“好啦,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清楚。”

“人各有命,我只能陪大家走到現在了。”

“這輩子能遇到你們,我很開心。”

“只是不知道我媽媽怎麼樣了。”

“我很久沒去看她,如果她知道我就這樣走了,肯定會很傷心。”

“如果你們以後看見她,記得幫我替她說......”

【啪!】

努力向上抬起的手,狠狠的砸向床板。

文思的最後一句話沒能說完,就這樣靜靜的同大家說了再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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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的人一擁而上,嘶吼著、大喊著。

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現實,企圖用聲音和動作,把文思從睡夢中拉醒過來。

可都無濟於事。

護士和主治醫生衝上前,迅速把病床推回搶救的位置。

接著拉緊窗簾,把眾人攔到急救室的門外。

沒一會兒,簾子被拉開。

搶救室內,燈光被關閉,到處都是昏暗的。然後把文思的那一本,快遞給了蘇簡。

根據文思生前的要求,她的追悼會辦的很簡單,前來吊唁的,也只是曾經的那幾個好朋友。

蘇簡在親眼看著她下葬之後,身體狀況極速下降。

不過短短兩日,就虛弱的下不了床了。

蘇先生急匆匆從米國趕了過來,見面的第一句話,便是詢問蘇簡,是否要去米國接受治療?

被拒絕之後,便再沒有開口。

後來的幾天,蘇先生就一直在病房裡守著。

有人前來看望,蘇先生就強撐著說兩句寒暄的話;

無人過來,就一整日都沉默著。

厲淵明顯感覺到蘇先生就衰老,卻不知該如何勸解。

後來,兩人在醫院碰面的機會多了,聊得也多了起來。

厲淵發現蘇先生很喜歡厲弘毅,便讓小孩子,逗逗老一輩溫暖的心。

再後來,蘇簡也走了。

走之前,蘇簡征求了厲淵和厲弘毅的意見,讓自己的父親,認了厲弘毅做干孫子。

並且成為了蘇家,下一任的繼承人。

也算是給蘇先生留下了一個念想。

半個月的一天。

厲淵和厲弘毅人手各拿一個小紅本,緩慢的放在文思與蘇簡合葬的墓前。

厲淵笑著:

“你知道給你們辦結婚證有多難嗎?!”

“這半年,我就差給那些工作人員跪下了。”

“幸好,不辱使命。”

他眼角慢慢溢出淚水,模糊的眼前,好似看到文思與蘇簡依偎在一起衝自己招手。

厲淵笑著回應:

“新婚快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