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王世子的話還沒說完,一直站在旁邊的紀王就冷不丁低喝了聲:“別丟人現眼了!””

惠王世子怒目:“你什麼意思?”

紀王面無表情:“意思就是,你蠢別當所有人都蠢,皇後並沒騙你。”

“不可能,你說謊!”

惠王世子神情錯愕,“朝中能夠領兵的武將都在京城......”

“那除了這些人之外呢?”

紀王見他愣住,一副依舊沒有想明白的樣子,只覺得惠王他們失敗真的有道理的。

他面無表情朝著惠王世子說道:“你和惠王野心勃勃,卻只盯著入朝的武將,你們可曾留意過其他人?這朝中能夠領兵打仗的,不只是這些留在京中的老臣。”

惠王世子依舊沒反應過來,倒是惠王愣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麼,瞳孔驀地放大。

京中武將除非戰事之時領兵,平日大多閑賦,他們這些人在朝中都是有數的,一旦領兵出戰,無論是兵力調動,糧草安排都瞞不住人。

可這不代表京城之中只有他們能夠領兵。

紀王見惠王似是反應過來了,沒好氣地說道:

“之前廢帝在朝時,狄雙成之子入京之後廢帝為了制衡鎮安軍,讓其入了京郊四營,後來陛下上位後更讓他掌了四營之權。”

“狄雙成父子對陛下忠心耿耿,論理他得陛下看重也該上朝,但你可曾記得,有多久未曾見過那狄濤,又可曾記得他在何處?”

殿中眾人都是面露驚愕,有人突然開口。

“我記得兩個月前有個靠近邊地的小城生了匪禍,狄小將軍奉命帶了幾千兵力前往剿匪,同行的好像還有齊將軍的嫡子齊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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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安靜。

那狄濤本就是少年英才,一直跟隨其父在落雁關征戰,齊家嫡子齊澄更是將門出身,聰慧英勇,是天生的將才,這二人雖然年輕但身上都有軍功,因各自父輩光芒遮掩,加之廢帝當初有意打壓狄雙成和齊將軍。

一個成為“質子”留在京城,一個更是被迫離開戰場一家老小都困在京中。

所以二人雖有官職,卻不如那些老將日日入朝,也不怎麼惹人注意。

他們領兵出城前去地方剿匪時走的光明正大,因著領了不過數千兵力,帶走的糧草更是寥寥無幾,加之後來南齊、北陵戰事相繼爆發,世家、皇後爭鋒,陛下被困南齊......

樁樁件件的事情早將朝中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,根本沒人留意到狄濤他們出去剿匪足足兩月有余了都沒有回來。

紀王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棠寧,這才對著如喪考妣的惠王世子說道:

“陛下和皇後娘娘早在南齊戰事之前,就已命狄濤二人出京,他們雖然只帶走三千兵力,但平山王戰敗之後,平陽郡納降的駐軍足有六萬余人,平山王府還有一支近兩萬人的私兵。”

“陛下收繳平陽郡時,那些人說是交給新的平陽郡守,但如果我猜的不錯,他們怕是早就已經歸於狄濤二人麾下,隨他們去了西疆。”

平陽郡本就在南地,平山王身死之後,蕭厭的人接管了那裡,想要瞞著朝中暗度陳倉將人交給狄濤他們並不是什麼難事。

這一場局並不是從南齊之戰開始,而是早在藩王之亂時就已有了雛形。

旁人是走一步算十步,蕭厭卻是算了百步千步,他將整個天下當成了棋盤,縱橫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