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翊辨不清她的態度,也不想去想,面對沈語,他搖了搖頭,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只知道我的內心,我不接受這樣的感情。”

“好。”

既然這樣,沈語就知道怎麼處理了。

她讓沈翊先不要想那麼多,集團的事情也不要那麼著急的處理,先慢下來看清楚自己的心。

沈翊離開後,沈語抱著孩子,把他的事兒說給了蘇以沫聽。

蘇以沫很是憤怒,“沈家人怎麼這副德行,竟然搞出這樣的事情,惡心人嘛這不是!”

沈語逗弄著孩子,“王梅好處理,就是那個女孩兒……”沈語覺得沈翊的字裡行間是在逃避談起那個女孩兒的,他說他不喜歡她,不接受她,但是沈語不信。

所以,她才建議他慢下來,去好好看清自己的心。

“先把王梅處理了,那個女孩兒,到時候再說吧。”沈語想了想,將孩子舉高高,逗得他哈哈大笑。

蘇以沫點頭,“希望那是個好女孩兒,這樣的話,這事兒沒那麼棘手。”

“希望吧。”

……

這次的風波過後,沈語的生活就平靜安穩了下來。

上次的整頓令她在越泰裡的地位穩固,掌權之路逐漸走上了正軌。

而沈翊在跟沈語聊了過後,真的就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,去環游世界去了。

有意思的是他是一個人出發的,結果回來是兩個人回來的,另外一個女孩兒小腹微隆,初見沈語時就紅著眼眶先說對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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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,這是後話。

家裡跟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,沈語就動身前往洛杉磯參加商會去了。

這次的華人商會,熱鬧非凡。

沈語的出現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的,她是做好了會在商會上遇到熟人的准備的,只是當桑允慈走到她面前時,沈語還是怔了幾秒。

此時的桑允慈一席紅色絲綢旗袍,周身珠寶環繞,端莊大氣。

“沈小姐。”

桑允慈舉著紅酒杯,優雅款款的同時,笑得也很得意。

沈語望著桑允慈,想到了上次見她時的場景,那時候時律還在,明明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,怎麼現在想起來,也恍若昨日。

時律不在了,沈語看著桑允慈,愈發覺得她的挑釁跟得意是沒有意義的,同樣,她的生氣也是沒有意義的,於是她只是淡淡回應,“桑小姐。”

“好久不見沈小姐,現在看起來,我當初還欠沈小姐一個謝謝。”桑允慈說著,將手中酒杯與沈語輕碰,“如果不是沈小姐,現在成為寡婦的,可能就是我了。”

寡婦。

一年多以來,這是沈語第一次面臨這個詞。

很難聽,很尖銳,但……卻很對……

沈語心髒縮了縮,眸子緊鎖著桑允慈,“如果我沒記錯,桑小姐不已經是寡婦了嗎?如果桑小姐不是寡婦,沒有繼承亡夫的財產,今天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?”

“確實也是。”

桑允慈並不惱怒,反倒笑得隨意,視線望去看向烏泱泱的人群,各色的商人,無一都是男人主導,女人則像是一朵菟絲花一樣的纏繞在他們身邊,作為陪襯。

以前,桑允慈絞盡腦汁想要做的,是最顯貴的那一朵,現在看來,那時的想法是多麼愚蠢。

做男人的依附品,不如做主導男人的那個人。

她看著沈語,“我兩其實很像。”

“對於時律的死,你心裡是高興的,是不是?只有時律死了,你才能站出來散發自己的光芒,他若是活著,你不會有自己的名字,你再優秀,別人也只知道你是時太太,不是沈語,更不是什麼優秀的企業家,商人。”

“你看,他才去世一年,你就站在這裡了,沈語,你心裡很竊喜吧?”

桑允慈問。

沈語眸光淡淡的打量在她身上,看了很久很久,沒有回應的扭頭離開了。

而她沒注意到的是,一直藏匿在人群裡的一道修長的身影緊隨著她走出了酒店。

這。

是沈語最後一次見到桑允慈了,但是不得不說,她所說即她所想,她利用那一大筆遺產過得極為成功,但是,也正是因為她想要做主導男人的人,還不止一個。

或許正因如此吧。

十年後,沈語再在新聞上看到桑允慈的消息時,是她的死訊。

報道稱,她死於謀殺,曾經的愛人因為她的喜新厭舊而吃醋,采取了極端的報復手段。

而報道裡,凶手的名字令沈語心口鈍痛——葉子側。

他愛了桑允慈一輩子,或許到最後一刻,也沒有清醒吧。

沈語摁滅了平板。

時間已經來到了十年後了。

明晃晃的陽光灑在小院裡,春日的一切都欣欣向榮。

池塘邊,兩只小烏龜已經長成大烏龜了,其中一只趴在沈語的腳邊。

沈語挪了挪因為懷孕而十分笨重的身軀,用腳碰了碰烏龜,“時律,大懶蟲,起床了。”

烏龜卻一動不動。

沈語又點了點它,它還是一動不動,平時裡活潑好動的腦袋跟四肢都沒有從龜殼裡伸出來。

沈語意識到了不對勁,扶著肚子彎腰想查看他到底是怎麼了,一只大掌從一邊伸過來拖住她的腰身,“小心點,要拿什麼喊我就是……”

“聲哥,你快看看這只烏龜,我怎麼弄它它都不動了。”沈語有些急。

“是嗎?我看看。”季泉聲撿起烏龜撥弄了兩下,臉色不太對。

“聲哥,它怎麼樣了呀?”

“我不太懂,你坐著等一下,我找乾峰過來看看。”說著,季泉聲去找乾峰去了。

很快,乾峰還有宋向柏以及時一佳還有瑜念都過來了。

“小妹……”

“語寶……”瑜念先蹲下撫摸沈語的肚子,“你先別激動……”

“是不是……烏龜它……”沈語已經意識到了,伸手握緊了季泉聲的手掌,眼淚婆娑。

乾峰手捧著烏龜,嘆了口氣,時一佳跟瑜念點頭。

下一秒,沈語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眾人手忙腳亂。

“語寶,你別哭呀,要不你給它放水裡透透水,說不定就活了。”

“是呀是呀,烏龜是不是也有九條命來著?”

“笨蛋,是貓才有九條命。”

“那王八不是能活一千年嗎?怎麼這才十年就沒了?”

……

眾人七嘴八舌,沈語盯著烏龜的屍體,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止都止不住。

“語寶,語寶。”突然,耳邊傳來輕喚,沈語一個激靈一睜眼,醒了。

原來是做夢了。

看著頭頂天花板的吊燈,她松了口氣。

溫柔的手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水,沈語翻身就抱住了身邊人,悶聲悶氣的在他懷裡開口,“老公,嚇死我了,我剛才做夢夢到時律死了!”

臉頰被男人捧起,時律那張掛著寵溺笑容的臉湊近,“壞蛋,做什麼夢夢到我死了?”

“不是你,是烏龜,你快去看看它還活著沒有。”

“別著急,剛才我去澆花還看到它在跟沈語打架呢,活得好好的。”時律說著攙扶著沈語起床,手掌撫摸在她隆起的肚皮上,吧唧落下一吻。

沈語聞言,松了口氣,困意也上來了,“那就好,那我再睡會兒……”

“不行喔,老婆,今天季泉聲孩子二胎滿月,他一胎滿月我們沒去,他就念叨了好就,這次不去,你還想再被他念叨十年嗎?”

“哎呀,聲哥小心眼兒,小思可不會那麼小心眼兒,不會怪我們的。”沈語說著摟住時律的胳膊,“老公,人家都三胎了,睡睡懶覺怎麼了?”

時律手指刮過沈語的鼻頭,“老婆,不是不讓你睡懶覺,是你最近睡得太多了,媽都念叨我好多次了,乖,我們起床好不好?兒子跟女兒都過去了,小翊他們也都去了。”

“魚兒呢,她也是孕婦,她能理解我……”

“她昨天就去莊園裡住著了,都給你發多少條微信了,你都不看。”

“唔,我是孕婦,我要遠離輻射……”沈語捧著肚子,突然感覺到肚皮一個咕隆,嚇得“啊”的叫了一聲,“臭小子,他踢我!”

“老婆,是兒子也想要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,乖,我們起床好不好?”

沈語眯了眯眼睛看著陽光下的溫暖面龐,哼了一聲,“那你親親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洶湧的吻就落下來了。

細密綿長,在春日的暖陽裡,十分溫柔多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