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敢置信地又感應了一次,仍然什麼都沒有,這怎麼可能!我們途中雖然殺了很多妖怪,可我心裡清楚的很,那只是一部分而已,有很多沉睡著的妖怪還未覺醒,就算我們把全部的妖怪都殺死了,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如此干淨,干淨得就好像這座雪山剛剛才坐落而成一樣,和他們四個對上了視線,每個人眼裡是和我一樣的神情,我們一齊望向了破曉,剛才他做了一系列奇怪的舉動之後雪山上的妖氣就消失了,這一切一定和他有關。

   “破曉,你做了什麼?為什麼這座雪山上的妖怪都像是消失了一樣?”

   “這樣不好嗎?我現在的力量不比以前,現在的我隨時都可以保護你,離開了這麼多年雪山都被那些下等的生物霸占稱大王了,我作為雪山的主人當然要略施懲戒驅殺它們了。”破曉眨了眨眼,歪著頭理所當然地說道,果然是他,我笑著應聲附和,心裡在感慨,還好椎守縫山選擇的是破曉,要是換一個有野心的壞心家伙,那這世間估計又要動蕩一番了。

   破曉衣袖一揮,我們幾個在瞬間就到了山腳下,掏出忠行大人給我們准備的兩張符紙,符紙幻化成了兩個穿著白色狩衣的男子和一輛豪華的牛車,正是之前送我們來的兩名弟子,等所有人坐上牛車後,牛車以比來時要快上許多的速度往平安京賀茂府前行,看到我們平安歸來,忠行大人、保憲和晴明都很開心,等我告訴他們椎守縫山的元神在破曉體內的時候,三個人臉上都是驚訝詫異的表情,只是陰陽師見多識廣,驚訝一會兒後就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
   將我們幾個送到了碼頭,互相道別後我們的船從大和國駛向了大霜國,來時的心情忐忑萬分,什麼都是未知數,回去的心情復雜多變,有欣喜有激動,斬殺過那麼多妖怪也認識了妖怪朋友,還找到了椎守縫山,竟然是意料之外的破曉,鹿覺你等著,我很快就回來了。

   一下船我們幾個就瞬移到了大霜國皇宮內,所幸在大和國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,也就是說大霜國只過去兩天而已,神巫宮底下的神壇仍是一片廢墟,目前正在搶修中,我們一行六人來到當初鹿覺封印住自己和霜平的大坑,到了這裡一切就都交給破曉了,如今他今非昔比,只是閉了閉眼就感應到了封印的位置,伸出一只手探了探,他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:“就是這裡,封印解除!”

   只聽到大坑嘩啦啦裂開的聲音,轟隆隆的巨響從地底一陣又一陣地傳上來,聽上去像是天空打起了響雷一樣震耳欲聾,一條充滿邪氣的青黑色巨蛇隨著巨響從裂開的地表裡鑽了出來,那雙漆黑的邪惡之眼掃視著我們幾個,霜平和燭九陰的二重奏邪音響起了:“霜鹿覺真夠沒用的,還以為被他封印住了,結果是繡花枕頭一包草!”

   我一聽氣急,仰起頭大聲衝她吼著:“不許你這麼說鹿覺!要不是我們將封印解除,你永遠都見不了天日!破曉,接下來就交給你了,這次絕不能輕饒她!”

   “封印是你們解除的?”霜平儼然不信,忽然蛇頭停了下來,冷冷地笑出聲,“為了消滅我你們也真夠大費周章的,竟然帶來這麼一個沒用的廢物,連霜鹿覺都得用自己的命來封印我,這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有什麼用,真是丟臉!”

   破曉閉著雙眼聽著她的諷刺,他輕蔑一笑睜開了雙瞳,那雙傳說中的瞳術“金羽”黃金色瞳孔終於浮現於世,他伸出手朝燭九陰一抓,那麼厲害的巨蛇竟然就這麼輕易地灘在了地上,化作一灘黑水流進了巨坑的溝渠之中,藏身於燭九陰體內的霜平被破曉掌風一收,細細的脖子被捏於手中,不可一世的霜平在看到那雙黃金色瞳孔之時不禁恐懼地顫抖著:“黃金瞳孔,瞳術‘金羽’,你是……不……怎麼可能……不可能!”

   “你活得夠久了,去死吧。”破曉此時的笑容在霜平眼裡就像是來索命的死神,總是高傲自信的她竟然放棄了掙扎,破曉的手指輕輕一動,霜平的脖子就被擰斷了,他將霜平的屍體往地上一扔,單手結印將霜平的屍體封印了起來,接著手用力一捏,霜平的屍體和魂魄都被捏碎了,這輩子下輩子她都別想再投胎轉世。

   一解決霜平,我立馬歡呼起來:“好樣的破曉!鹿覺呢,霜平死了鹿覺應該沒事了吧?”

   破曉稍稍沉默轉過身,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很好,他伸出手在我們面前一拂袖,鹿覺慘白著一張臉出現在了地上,我松了口氣跑過去試圖叫醒他,鹿覺在我幾聲呼喚之後艱難地睜開了雙眼。

   “霜平不是已經死了嗎?為什麼你還這麼虛弱?”

   “煙兒,抱歉我騙了你。”鹿覺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,吃力地說道,“其實施展這個禁術就等於我把命交了出去,是無法收回的。”

   “無法收回是什麼意思,你在騙我對不對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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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煙兒你聽我說,我一直對自己催眠說你就是煙兒,但我知道你並不是,自欺欺人到現在,你還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,不是我的終究不能強求,所以我用自己的性命封印住霜平之時已經做好了決定,為了彌補自己的這點自私,我告訴你讓你去找椎守縫山,因為只要你找到他就能知道一切事情的始末,也算是一點補償。”鹿覺的聲音越來越輕,“對不起,我只是太希望你是煙兒了。”

   “鹿覺哥哥,我是莫婉我是桑以沫,同樣的我也是霜煙,霜煙她一直以為你不知道,原來你什麼都藏在了心裡,我不會讓你死的,我一定要救活你!”可是鹿覺像是沉睡了一樣閉上眼不再說話,我心急地拉了拉破曉,“破曉快救救他,鹿覺救了我那麼多次,還讓我們重新相遇,我不可以眼睜睜看著他死去!”

   “我現在封住了霜鹿覺的軀體和靈魂,他會沉睡過去,醒過來的幾率十分渺小。”破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,似乎在否認有醒過來的可能。

   “沒關系,不管是十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一萬年,我都等你醒過來!”我捏緊了拳頭,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回報鹿覺了,鹿覺像是感應到了我說的話,金幣的雙眼眼角處落下了一滴淚水,婀娜和懷波跪坐在一旁不作聲響,顯然這番變故讓他們很震撼,和我一樣以為回來就可以救到他,結果卻……

   “鹿覺!——”遠遠地傳來一聲尖叫,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雲姑,她朝這裡奔跑過來,一身巫師白袍被風吹得鼓了起來,她不敢相信地望著躺在地上沒有知覺的鹿覺,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。

   “雲姑,鹿覺他……”我剛想說話就被破曉打斷了,他將我帶到身後,一雙黃金色的瞳孔冷冰冰地看著雲姑,雲姑看到黃金瞳孔後也是一陣驚嚇,好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
   “我正想去找你,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!”破曉冷冷地說道,我看著他和雲姑沒搞清是怎麼一回事,破曉接下來說的話幫我解答了疑問,“幫助霜平的人,就是她,接下來的你自己說吧。”

   與那雙黃金瞳孔對視過的人似乎都無法說謊,雲姑哆嗦著嘴唇,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鹿覺,眼中最後一點星火消失了,她像是認命一樣,痛苦地閉上了眼睛:“沒錯,是我幫霜平的,她說能幫我得到我想要的。”

   經過雲姑的自白,我才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,原來雲姑叫霜雲,是霜王霜贏的妹妹,一直愛慕霜王兩人有過一段情,可是霜王愛的是霜煙的生母蓮朵,蓮朵難產而死,雲姑怨恨她所以對霜煙很好,為的就是報仇,大霜國的結界是霜平慫恿她後破壞的,鹿覺是霜王和雲姑的孩子,只有雲姑知道這個秘密,除了她以外都以為鹿覺是某位妃子的孩子。

   瞳術“金羽”的厲害我總算是見識到了,雲姑藏得那麼深的秘密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,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她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,因為她的嫉妒和怨恨害得自己兒子變成這個樣子,害得自己兒子喜歡的女人不復存在,害得大霜國一度被邪物控制,雲姑死的時候雙眼悲痛地望著鹿覺,也許是想用自己的死為他贖罪吧。

   神壇巨坑裡的黑水在破曉的術下變成了透明的光水,浸過這種光水的傷口都會立馬復原,巫師們供其為聖水,每次宮裡祭祀都會取來聖水洗滌雙手淨化心靈,此後神巫宮的巫長也換了新的人選。

   葵正四十二年,大葵國的九王爺因為之前的王妃無端暴斃身亡,念及舊情一直未曾娶親,幾個月後大葵國出了一樁喜事,二十八歲的九王爺終於娶親了,新娘子是大霜國年芳十八的九公主,婚配嫁妝奢華至極,九王爺十分寵愛這位新九王妃,他們的這樁婚事受到了眾人的祝福,就連宮裡尊貴的巫師們都親自上門道喜。

   新婚之夜,俊如天神的九王爺在他可愛美麗的王妃耳邊輕笑出聲:“我的九王妃,今晚本王要好好享用你。”

   絕色傾城的九王妃羞紅了臉蛋輕捶對方胸膛,啐了他一口:“臭不要臉的!”

   九王爺勾唇一笑將身子壓了下去,曖昧的呻-吟回蕩在屋內,春色撩人一室旖旎。

   【四年後·葵正四十六年】

   雙耳嗡嗡直響,心跳得飛快,我踩著步子小心的走向密室,打開石門看到玉石上躺著的那個人,眼裡的悲傷就藏不住了,男子面容妖嬈陰柔,美中不失雄性氣息,像一叢有毒的罌粟花,渾身彌漫著妖嬈詭異的氣場,只是這名男子沉睡著,而什麼時候能夠醒來,不知。

   身上貼來一個冰涼的物體,驚詫夢醒,望著身邊破曉的黑玉雙眸,埋進了他懷裡悶悶地說:“破曉,我又夢到鹿覺了……”

   破曉微愣,隨即不爽地翻了個白眼:“婉婉,你相公就睡在邊上,竟然給我夢到其他男人,看我怎麼懲罰你!”

   破曉的雙唇湊了上來,大手剛要伸進裡衣時,房門被敲響了輕輕的“叩叩”兩聲:“唔……爹爹娘親……鹿兒和覺兒睡不著……娘親抱抱……”

   鹿兒和覺兒是一對三歲的龍鳳胎,哥哥納蘭鹿和妹妹納蘭覺關系很好,就像當年的霜煙和鹿覺一樣,只是他們總是非常有默契地在關鍵時刻來敲門,我抱歉地朝破曉笑了笑,破曉氣得臉色發白衝屋外的兩個奶娃娃吼去:“回自己屋裡睡去!”

   我剛想反駁被他壓在了身下堵住了嘴唇,他恨恨地扯著我的衣服:“不許開門!這是這個月來第幾次了,下次我一定要把這兩個兔崽子鎖起來!”

   “你敢!”

   “怎麼不敢,誰讓你偷了我的心,你得負責。”

   “唔……那怎麼辦,我把你的心給偷走了,要不……我還給你?”

   “……今晚你別想睡了!”